爬墙快
是个鶸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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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. Firestone
月亮是一盏刺目的电灯。他在月亮里醒来。冰海上的月亮,或者是月亮上的冰海。
他从未见过如此荒芜的地方。月亮在结冰的大海与起伏的群山上无限延伸,快速移动,充满恶意地照着他一个可怜的人。冷得不能喘气。被冻醒,又被冻得失去知觉。
一个彷徨的灵魂。
他闭上眼,希望死亡来得不知不觉。但无论他怎样用力,眼皮都是白亮的。冰雪是千万面小小的镜子,将月亮反射得到处都是。
他试图在冰上挪动,艰难地抵抗月亮。眼睛一直闭着,直到温暖的红光接近他。
有人推了推他。“
嘿!”男孩问,“你还活着吗?”
来人说的不是他的语言,但他听懂了。寒冷使他紧张,温暖又使他忽然放松,昏沉沉的。
来人将他扶了起来,使他靠在他的肩上。他干冷的脸蹭到柔软的皮毛,痒得睁开眼睛。皮毛上用金线绣着来人的名字。他嘴唇嗫嚅。
“我叫盖勒特。”男孩说,“不用谢。”
他不认识他,却放下心了。于是说不出话来,又闭上了眼。
男孩将手环绕过他。“来烤烤火。” 这儿根本没有火。
盖勒特掏出两块石头,说:“我是一个巫师。快看!”
他将一块石塞进他冻硬了的手里,自己拿着另外一块,灰白粗糙如牡蛎。
盖勒特用自己手中的石去撞他手里那块圆润光滑的。
借着盖勒特的毛皮斗篷,他终于可以发出一些声音,问:“一个巫师怎么会点不着火?”
第十次,他看到了火星四溅。
盖勒特说:“巫师比麻瓜更需要耐心。”
第不知道多少次,火点着了。一团火端正地坐在盖勒特的手心,燃烧在牡蛎一样的石头上。火光有颜色,有实体,不像月光与冰雪的轻盈透明。
火光照着盖勒特兴奋的脸:“看!这是极光,我给你偷来了。”
他将火递给他。他有些害怕。
“别怕,你也是巫师。”果然火苗没有烧伤他,但这不会是极光。他没有见过极光,但火看起来是活的,而且比极光重多了。再说,也没有红色的极光。
“暖和点了吗?”他点点头。
盖勒特很高兴:“现在我们可以上岸去了!我们离海岸太远了,我需要你的魔法。帮帮我!”
他没找到魔杖:“我没有魔法。”
“不,你有。”盖勒特握住了他的手,站起身来:“别松开。”
盖勒特掏出他的魔杖。这是一根粗糙的魔杖。他站在冰块上,像站在巨轮的船头。
冰块的深处发出危险的吱嘎声。他感觉冰在缓慢地下沉,吱嘎声越来越响,直到冰面猛地下坠,又被自下而上推高。
“海底的冰山断了。”盖勒特转过身对他说。他们的冰舟丢弃了锚,飞快地在光滑的冰原上穿行。随着他们的移动,空气也开始流淌了。在死寂的世界里,他们的莽撞惊醒了守卫,现在风像刀一样切割他裸露的皮肤。盖勒特将斗篷翻过去,盖在他身上。
“别让月亮照到火!月亮有冰的魔法,月光就是无形的冰块。"
于是火好好地被他端在掌心。在那里,它像一颗心脏一样跳动。
II. I See Fire
月亮已经退却了。他温暖了许多。天是可爱的粉红和粉蓝。太阳还有很久才会出来,但他知道太阳已距离不远。天空的粉红属于太阳。
他们攀上黑色的沙滩,又攀上黑色的山崖。
“这些黑色的是火山的尸体。”盖勒特说。他们眼前出现了一片纯白的雪原,被天空染上温软的粉红和粉蓝。
“火山是怎么死的?”
“因为月亮常年照射他们。”
“为什么我从未见到这样的月亮?”
“南方的月亮比北方的月亮温和一些。”
“你去过南方?”
“当然。”
“你知道我从哪儿来?”盖勒特回头看了看他,慢慢地摇了摇头。
“不,我不知道。”
“可你知道我是巫师。”
“一个巫师当然能认出另一个巫师。”
“我叫什么名字?”他像是在问一面镜子。
“阿不思,”镜子低下了头。“你叫阿不思。”
镜子一点儿也不像阿不思。盖勒特有麦浪般的金色头发。盖勒特不适合站在雪地里,他应当站在秋天里,站在银白的芦花丛里,阳光为他勾勒轮廓,就像阿不思曾见过这样的他。
“你有很特别的红色头发。”盖勒特伸出手,将他微卷的头发舒展开,“你好,阿不思。让我带你往南边去。”
他便踏着雪原一路跟着盖勒特走。他不知道哪里是南边,每个方向看起来都一模一样。每个方向的远处都有孤独的巨山,每座巨山上都流淌着青蓝的冰川。
“你有无与伦比的魔法能力,阿不思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因为我与你一样是无与伦比的巫师。”阿不思不说话了,他现在是一个没有魔杖的巫师。
“别担心,我们会找到你的魔杖。”
阿不思无法停止担心。在他业已忘却的短暂过去里,他从未失去过强大与自信。盖勒特鼓励他。
“等你找回你的魔杖,就没有什么比我们更厉害了。”
“万一……”
“没有万一。”
“我是说,我希望你能认真地听我说,有没有这样的可能,哪怕是一点点的可能……”
“不久之前,我也这样想过。”盖勒特还是没有认真听。
“什么?”
盖勒特一边走在苍茫的雪原上,一边自言自语。像在念一首诗。“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,你或者我,不再强大,不再拥有无与伦比的魔法力量。”
“结论是?”
“我们会有完全不一样的生活。”
“你会喜欢那样的生活吗?”
“当然不喜欢,不过也不错。如果有那样的机会,我会想把它存起来,等到有很多时间的时候,慢慢地品尝。”
阿不思不再说话了。白雪上的粉红色像醉酒一样越来越深。当它深到血的颜色之后,就暗了下来。阿不思担心地望向天空,月亮不在那儿。他看见了别的什么东西,像天空中的火光。
盖勒特抬起头来:“那是将死之人的灵魂。当它熄灭了,一个人就会离开人世。”
原来真的有红色的极光。阿不思想。他掏出自己怀里的火光,它还在缓慢地燃烧着。
“它会死吗?”
盖勒特没有理会他。他们又上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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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与火之歌里有个说法叫summer child。然而我一定是个winter child……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冰岛,在美国的时候也总是好想回好想回加拿大: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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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巴尔的摩,好饿。